火宅公

【凯旋侯中心】走好我们这一代的长征路

notice:
1. 凯旋侯中心,微枫樱友情向
2. 小学生文笔,流水账剧情,ooc
3. 有私设
4. 不是糖,真的不是糖
5. 我即使是死了,钉在棺材里了,也要在墓里,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————这题目真他妈的红啊!!!
6. 最后一句话:血!汗!劳!工!了!解!一!下!

正文

火宅佛狱,四魌界最底层。

常有人说这是一片被诅咒的地方,也的确,相比其余富饶的三界,佛狱简直不像是同一棵树上的:永远黑暗的天空,散发着秽气、龟裂且随时能喷出岩浆的土地,充斥着硫磺味、每呼吸一次都仿佛是在烧灼喉管的空气,极尽扭曲之能事、暗藏杀机的贪邪扶木……

以及蛆虫一般,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死去,依附在这片干枯贫瘠的土地上苟延残喘的佛狱子民。

拂樱带着一身浓重的血气走进帐篷时,里面的二人显然已经等了一会儿了。王佐咒世主一如既往的沉默,倒是王女兼利益者邪玉轻笑一声:“胜利者果然贵人事忙,一次小小的会议都能来迟,不如这一回……又是何要事?”

拂樱抬起头,这青年有着佛狱少有的秀丽眉目,可惜板着脸,显得严肃又无趣。他紫晶似的双眼直直看向前方,声音不带一丝感情:“有一队兵卒屠戮了营地附近的村庄,方才去清理,耽搁了,还请王佐赎罪。”

“哈!”邪玉一挥水袖,冷笑道:“妄王和王佐平日对你信任有佳,怎么?堂堂胜利者的军令竟然还约束不了这些小卒子?”

“再严苛的军令,也只能约束军人。”拂樱撇了一眼邪玉,依旧面无表情:“大旱已有十数年,全境颗粒无收。此回独战三界,根本没有粮草,士卒早已支撑不住……之前就有战士开始吃战死或不治的同袍,如今死人吃没了,吃活人早晚的事。”说着苦笑一声:“他们连人都不是,根本就是饿疯了的畜生,哪里是区区军令能约束的?”

邪玉闻言,一挑眉梢,年轻的王女浑不似她相貌狰狞的父亲,她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:“胜利者……你话中有话呀。”

“够了。”不待拂樱开口,一直沉默的咒世主忽然伸手打断二人的争执。“吾叫你们来,不是来听你们争执的。”王佐用深沉的双目扫了二人一眼,枯枝一样的手上多了一份卷轴:“此乃王送达的最新指令,汝等看看吧。”

“嗯……”邪玉上前接过卷轴打开,匆匆扫了一眼,素来噙着一抹笑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惊色:“王竟还要征兵么?!如今佛狱独对三界联军,全境再无可战之人,这?!”她定了定神,转头对拂樱道:“除此之外,王令王佐派兵驰援诗意天城。御天五龙不好对付,王那里……怕是不妙。”

拂樱皱起了眉头,紫色的眼里沉着郁色:“不止诗意天城,吾等如今被拖在慈光之塔,四邪谛也被杀戮碎岛的大军拦在婆罗堑……”说到这里,拂樱忽然一撩衣摆朝着咒世主的方向跪下,“王佐明鉴!吾王邪天御武执意对上三界联军,已为意气之争,无利佛狱国祚。胜利者拂樱,代佛狱千万子民……”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渗人的杀意:“请王佐————罢战!”

“放肆!”邪玉勃然大怒:“吾父为佛狱出生入死,你这般,是要坐视吾父战死吗?!拂樱!你好大的胆子!”

“难道真的要再征兵!”拂樱厉声:“敢问利益者,这场大战已经延续了多少年?吾佛狱已有多少子民牺牲?全境但凡能拿的起刀的人早已入伍,难道真要那些连路都走不稳的孩子参战?!”他梗着脖子直直看向邪玉,脸上浮现了压抑已久,终究难以抑制的哀色:“若真连这些人……这些人都战死了,就算胜利,吾佛狱……吾佛狱还剩下什么?一个到处兴兵作战的王么!利益者!”

邪玉哑然,她避开拂樱的双眼沉默了一会儿,忽然冷哼一声:“我乃佛狱利益者,你说的我岂会不知?但如今佛狱四面楚歌,就算吾等想要停战,难道其他三界就会罢手?一旦停战,只怕立刻就会沦为刀俎鱼——嗯?!”

一道白光自帐外飞入,咒世主手一翻,白光化作一封书信落入掌中。

“是慈光之塔的术法,”邪玉问:“王佐,信中写了什么?”

“立刻停战,放弃驰援邪天御武,”枯瘦的王佐缓缓说到:“此次大战,三界只问罪邪天御武一人。待大战中止,三界将送来粮草,助佛狱度过这百年难遇之大旱。”

“……他们会这么好心?”

“王之勇武,纵然是现今杀戮碎岛的雅狄王也不是对手,若非御天五龙功体特殊……”拂樱想了想:“想来其他三界,也不想再战下去。”

“哼,我既为佛狱利益者,自然以佛狱利益为优先,”邪玉一甩水袖,顺带狠狠剜了一眼身边的青年,方才道:“吾父邪天御武既然不能为佛狱带来利益,弃之,吾无意见,但三界对佛狱素来不怀好意,他们的善心,我不相信!”

“王佐,不,王啊……”邪玉上前一步,“请王将此事交于邪玉,吾定为佛狱取得最大的利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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幻空之间

“……三界送来的粮草,半数交给玷芳姬分配,另外半数已送到无执相处,如此,利益者也算是幸不辱命。”

“做得很好。”咒世主闭目斜靠在王座上,缓缓睁开双目:“前王邪天御武如何?”

“前王被囚禁于上天界禁流之狱。”

“禁流之狱……”咒世主走下王座,拂樱一直觉得这王者就像是曾在上天界一座崖上见过的老松——枯瘦,虬枝扭曲而怪诞,却以那般孤绝的姿态扎根在万丈峭壁之上。他的披风就如那树冠,平平得铺展开来,护住了其他那么多,那么多虫蚁一般的佛狱子民。

王者伸出他指节细长扭曲的两只手,分别搭在了他和邪玉的肩上:“记住你们的前王,记住他曾为我佛狱遮风挡雨、开疆辟土,也记住他之决定险些将佛狱毁于一旦。”

“永远记住!你们的身后是我佛狱万千子民!佛狱,绝对经不起第二次这样的惨败!”

“吾,佛狱第十四代王在此宣布,从今日起佛狱实行三公议政之制。所有决策由三公共同决定。三公中若有两位否决,即使是王,也不能一意孤行。”他看着邪玉:“利益者邪玉封太息公,代表火宅佛狱之利益。”视线转向拂樱:“胜利者拂樱,封凯旋侯,代表火宅佛狱的战无不胜。”

“吾,咒世主,吾代表——火宅佛狱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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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!”无执相急匆匆进入幻空之间,“戢武王提前出关,在婆罗堑败我佛狱大军!”

“好一个杀戮碎岛的救赎……”太息公斜倚在座位上,掩口笑道:“看来想要趁王位更替咬下碎岛一块肉,没那么容易呵。”

“此次进攻杀戮碎岛旨在试探,失败亦无妨。倒是四魌树能源日益枯竭,再争夺也无意义。”

“哦~那凯旋侯的意见是?”

“苦境。”拂樱微微一笑,眸中划过一丝精光:“昨日刚得到消息,前王邪天御武及要犯楔子已逃出禁流之狱,乘坐天外之石去往此界。楔子此人,博闻广识之辈,吾曾读过他的书,提到苦境有一物,高悬于天顶之上,叫做太阳。太阳为苦境带来无尽资源,而苦境之丰饶,完全超乎我等想象。”

“嗯……王之意见呢?”

“可,”咒世主沉默片刻:“但,谁去?”

“吾。”拂樱干脆的应下。他坦然地对上咒世主带着疑问的双目:“苦境路途遥远,此去数百年不止,且吾等对苦境所之甚少,恐寻常人实力不足以应付。如此便只剩下四邪谛与三公,四邪谛封印魔王子无法离开,太息公掌管贪邪扶木,也不得抽身,只剩下吾。”

他上前数步,单膝跪在咒世主脚下。这素来板着脸,显得阴沉又正经的青年难得毫无阴霾地笑了起来:“佛狱诸事,此后便劳烦王与公,拂樱在此拜别。”

“待吾回归之日,便是太阳照耀我佛狱子民之时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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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境的那段经历,不堪回首。

首先是十数年,也可能是几十年,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漂流,拂樱觉得如果不是佛狱本身就晨昏不分,早年又被魔王子锻炼出了坚韧的神经,他早就在暗无天日的漂流过程中疯了。

不知多久后,他看到了那颗蓝色的星球,还来不及欣喜若狂,下一秒,天外之石仿佛是被魔王子的蛾空邪火击中一般灼烧起来,又像是被赤睛化身的魔龙的翅膀连番甩着玩儿。拂樱扶着舱壁,觉得这一刻自己和多年前那个被魔王子玩死的小兵重合了——

又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比漂流短些,天外之石终于彻底报废,往苦境广袤的大地坠落。一阵足够让人散架的颠簸中,拂樱勉强看到了一片蓝色,他用最后的力气调整了一下方向——

“咚————”

“好友?好友?魂兮归来?”扇子在眼前晃来晃去,拂樱白眼一翻,花盏照着某人的脸盖上去:“有事就说!”

“哎,好友越发凶悍,枫岫真是消受不起。”紫衣高冠的文士收回羽扇,一脸假的不能更假的无奈:“枫岫是担心好友为明日封印对峰壁夜不能寐,寝食难安,才特别来关照呀~”

“明明是来蹭饭……”拂樱无奈的揉了揉眉角,“我是想起刚落到苦境的时候。”

“哦?”

“从四魌界到苦境一路不用我说,你也知道是什么滋味,总之最后天外之石掉进了海里。”色若春花的男子仰头长叹一口气:“你知道,佛狱缺水,根本没有河川所以……我不会游泳。”

“噗……”枫岫默默拿起羽扇遮住半边脸,另外半边脸露出了夹杂着心有戚戚焉,兼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:“好友,哎,吾能理解,十分之理解……呀。”

“我本来就去了大半条命,在海里游掉了另外半条命。从海里爬上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日出……哈哈那太阳……真大,真亮啊……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太阳。”

“拂樱……”枫岫默然,片刻后又笑了笑,“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想,未来……苦境的阳光会一直照在你身上。”

“哈,是了。说起来好友,你曾为天舞神司,我却从未见过你的祭舞,今晚不知可否为我舞上一曲?”

“敢不奉陪,敢不奉陪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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句芒

被魔王子付之一炬的王城,再不复曾经巍峨,入目尽是断壁残垣,满城皆是残肢焦尸。唯有横陈在大地上的裂痕,像一个个猩红的笑脸,嘲笑着这群低等的怪物,竟然不好好窝在污泥中苟延残喘,妄想贪图不属于自己的的东西,终究自食恶果。

但这样的废土中,竟然还有人活着。

王城边缘,十数个人影颤颤巍巍的在废墟中移动着——如果这些形似骷髅,身上布满已经开始腐烂的烧伤的身体还能称作人的话。他们分散开,间或在焦尸和碎瓦中翻找着什么,没有找到也并不失望,只是麻木的,佝偻着挪向下一个地方。

一个瘦小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什么,悄悄探出了头。这是一个男孩,尽管被饥饿折磨得脱了形,也能看出有着佛狱难得的清秀五官。他死死盯着倒塌的城墙,屏着气,轻轻的挪去:那碎裂的砖石间有一条小蛇,抓住的话,他又能多活几天。

一只手抢在他面前抓住了那条蛇!男孩眼睁睁看着那条小蛇还没来得及挣扎,就在那修长的五指间化为灰烬。他骤然转身,漠然的表情褪去,露出了不属于这个年纪孩子的怨毒。

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摊开,满是伤痕的掌心里放着半块土萝。

男孩表情空白一瞬,下一秒反应过来,抢过土萝塞进嘴里——佛狱如今这情形,谁也顾不得谁,可不会有人看在他是年纪小的份上不来抢食。

等把吃的咽下去,男孩小小得松了口气,才有心情打量来人。一看之下确实一愣:别说句芒红城被烧毁后,就算是三公具在,佛狱最强盛的时候,他也没见过这么明艳的人。

这男子一身黑衣,看着像随便哪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,比他的身形宽大不少,随随便便的裹着,却分毫不显得狼狈。长发披垂,颜色粉嫩的和王城烧毁前,他在城外看过的樱花一样——据说那是侯从苦境带回来的品种,竟然不吸血,刚开花的时候让附近居民啧啧称奇了很久。这男子的脸也是,男孩想不出什么词汇,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看,说不出的舒服。

“那蛇有毒,你吃不了。”像是盛开樱花一样的男人平静得看着他:“你想活?”他声音嘶哑的可怖,仿佛两把锈刀互相摩擦发出的。

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注意到两人,男孩紧张的看了看周围,快速的点头。

“跟我走,”拂樱扫视了一圈渐渐聚拢的人,“带你们去能活下去的地方。”

人群聚在一起不说话,良久一个声音瑟缩着响了起来:“你是谁,我们凭什么信你?”

孩子看着那人怔了怔,恍然一笑,然后墨色和金绿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攀上那头粉色的长发,邪气染上好看的眉眼,在左眼下刻出一道熟悉的黥文——

“侯!”

“是侯回来了!”

“侯……我们有救了,侯!”

“走吧。”杀体只出现了片刻,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凯旋侯转身,身后众人三三两两搀扶着,慢慢跟上他的脚步。

要往哪里去?谁知道呢,反正只要三公在的地方,总是能找到活路的。

就算只剩下凯旋侯了也一样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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